2011.9月,弟弟小肥豬結婚……阿公那天來參加婚禮,人卻不舒服,還沒拍全家福就提早離開,10月阿公在雲林昏倒,之後進進出出醫院好幾次,然後…2012.1.26(初四)阿公過世了。
我還是不相信,阿公已經死了!
他厚實的手掌,手上的溫度,我都還記得…阿公的墓和阿嬤的只相隔三座,所以在出殯那天,我在阿嬤的墓前望著阿公下葬,告訴阿嬤…阿公也來到另一個世界了,要阿嬤好好保佑阿公。
我常常為了體重計較,胖500克,瘦300克,都會影響我當天的心情,雖然其他人總是笑我神經質,胖500克有差嗎?上個廁所就不見了…瘦300克吃一餐就回來了!
但阿公卻總是能注意到,我小胖了500克,他就會說我最近比較圓潤(沒人發現,只有阿公發現!),當我去醫院探望阿公時,他躺在病床上,卻擔心地問我怎麼會變那麼瘦?(其實我也只是小瘦700克),然後…我再也見不到他了!
阿公也擔心我的個性少根筋,太過孩子氣,怕我以後嫁人會吃苦,沒辦法適應看人臉色的媳婦生活。
還有我的阿嬤,總是擔心我…有一次我告訴她,我當天會回雲林,我睡到中午,到下午1、2點才坐車,然後再坐公車,再搭計程車,到家時已經是下午5點了,阿嬤一臉擔心,想著我在這途中會不會遇到什麼事,竟然就一直從早上擔心到中午,再從中午擔心到下午,直到我回來才安心!卻完全沒有打一通電話給我!
從此之後,我也不要告訴她:「我要回雲林!」我依然睡到中午,然後在下午回老家,突然出現在阿嬤的眼前,她就不用擔心我,然後還有驚喜。
阿嬤也擔心我,她擔心我個性太過於溫和,日後嫁人遇到惡婆婆,我會被欺負!(呵)
回雲林老家吃飯時,我總會拿盤子包便當…阿嬤有一次唸我,都把盤子帶回台中,沒有帶回來,這樣雲林的盤子就越來越少了!(噗)
阿嬤過世後,有一天,我發現雲林老家多了幾個裝便當的盤子,以為是媽媽買的…結果爸爸告訴我,阿嬤在大腸癌手術出院當天,要爸爸回家前去繞去市場,說要買幾個盤子回家,擔心家裡沒有盤子,沒法讓我帶便當回台中吃。
我失去了…我愛的人,還有真心愛我的人!阿嬤對我的愛,超越了全部,甚至比我的父母還要疼愛我,更在乎我!坦白說,我也沒太大的自信和把握,此生能遇到像阿嬤一樣愛我的人…
我不知道…
我也不懂,生命的課題到底是什麼…生與死,我無法明白,也無法理解,我就是沒辦法豁達看透這一切! 太難了!
P.S:除夕夜回雲林老家,下午爸爸要撕春聯,這是我每年都要作的事,撕下春聯,再貼上龍年的春聯,好有喜氣!當時心裡感嘆:「可惜阿公沒有回來,看不到這春聯貼的有多漂亮,多應景!」
初四凌晨,阿公剩最後一口氣,從彰化回到雲林,按照傳統,過世的人回到家裡,必須將神明以帆布蓋上,所有的春聯都必須撕掉。
春聯只貼了短短四天,就被撕掉了…阿公,最終還是看不到今年老家的春聯。
阿公雖然過世了,但諷刺的是…活著的人卻有許多心結糾葛沒有化開,而「不老騎士」姑丈在阿公阿嬤身前,替他們作了許多事,遠遠超乎所謂的「女婿是半子」。
三年前阿嬤大癌症出院,回到家後沒有體力,跨過這高度上廁所…姑丈知道後,就帶著磚頭和水泥,作了一個台階,讓年邁的阿嬤能方便如廁。
二年前的中午,有一天爸爸和媽媽說,想要回老家去看阿公…媽媽:「今天是星期四耶,我們假日再回去好了,下午還有工作!」
但不知道為何,爸爸就是想要回去…回家之後,發現阿公在家裡跌倒了,後頭勺破了一個洞,還流血,然後爸媽趕快帶阿公去看醫生,縫了幾針,也許這就是父子連心吧。
事後我們問阿公,為何跌倒沒有趕快通知我們…阿公說:「因為沒有看到傷口,不知道那麼嚴重,以為就是一般跌倒,後來才知道傷口這麼大!」
姑丈知道阿公是因為家裡地面有個崎嶇不平小洞跌倒,馬上又帶著水泥把地上補好!
我想,生前不孝順,逢年過節總是未回家探望,對老人家出口惡言……人過世後,墓前的再多眼淚,多虔誠地燒香燒金紙 都沒有意義。
雖然很捨不得,但我們真的作到努力陪伴在阿公阿嬤的身邊,盡我們最大的能力!還有姑丈對阿公阿嬤的用心,相信二位老人家一定也都知道。
姑丈家是天主教,所以平日不拿香拜拜,但在阿公阿媽的葬禮上,卻毫不避諱依循道教儀式,而且姑丈的三個孫女(也就是我姪女),還在喪事期間,幫忙我們摺蓮花,因為道教的喪禮和天主教完全不同,她們覺得這一切都太新鮮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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